声音的温度

阅览4465 作者:佚名 来源:文学网 发布于
字数643 阅读时长:大约 1 分钟 ☑

那年,一场变故悄悄潜入我家。先是母亲生病住院,体质本就羸弱的父亲,因为焦虑过度,也随即病倒,父母双双住进了医院。

太阳从西边落山,恐惧却从我的心头升起,那年我才十三岁。山村的夜色中,黑黢黢的远山像一副剪纸阴森地贴在窗户的玻璃上,偌大的屋子里,只剩下我和妹妹。山中的狼群,一声接一声凄厉地哀嗥,常常将我和妹妹从梦中惊醒。

我们住在一所山村学校,叫喊声未必能让远处的人家听见。忽然,我想起了口哨——母亲上体育课时用的口哨。鼓起胸腔,我拼命地让全部的气流吹出尽可能最大的声响。渐渐地,我听见了家门前由远及近嘈杂的脚步声,大声说话的声音。窗外交织着手电筒的光亮。我听见了乡亲们喊我的名字。开了门,一群人扛着锄头站在我家门前,他们都是周围我熟悉的乡亲。善良的黑脸,热切的目光,一群人由衷的关爱,驱散了我内心的恐惧。

“孩子,你睡吧!这一夜我们不走了。”一位大爷说。他们在墙根靠下了锄头,坐着,蹲着,吸着旱烟,大声地呱白……我渐渐地睡着了。直到天亮,他们才扛起锄头离开。

临近黄昏,乡亲们又来了,他们用锄头在石板上撞击出铿锵的声响,好像在告诉我:孩子,别怕,有我们在!谁也伤不了你!

从此,每天夜里,围绕这屋子的前后,会约定似地响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,锄头的叮当声。脚步声断断续续要响一整夜,他们边走路边大声说话。我知道,这么黑的夜,他们不是要赶路或者侍弄庄稼,而是要用说话声给我驱赶恐惧,要用声音告诉我:我们都在窗外!

自此以后我开始相信声音也是有温度的,它能把一种至深的温暖传递给那些处在孤独和恐惧中的人们。

➥ 本文由(方寸)编辑整理
➥ 更新于
分类
致词
感谢作者的辛勤创作与精彩分享,为我们带来宝贵的知识与灵感!您的智慧火花,点亮了我们的阅读之旅。
声明
文章的立场和观点与本站无关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和网友投稿,本站仅提供空间存储服务。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阅读文章,我们收集并进行编辑整理,并尽可能保留作者信息。由于互联网的复杂性和多样性,可能存在作者信息不准确或标注佚名的情况。如果有侵犯您权益的内容,请联系我们删除或更正。

☤ 猜你想看

如山的父爱

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事情了。当时我和哥哥还小,都是鼻涕虫,没有上学的我们整天只知道到处疯玩。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,这便让年幼的我们注定要与饥饿为伴。我和哥哥对于顿顿窝窝头和地瓜干充满了刻骨的仇恨。我们每天做的事情,就是看能不能搞到一点儿属于一日三餐之外的美食...

农夫的影子和稻草人

一 稻草人立在地头,戴着一顶破草帽。有微风吹过,那悬挂在直杠杠举着的两臂上的笋壳叶便晃荡起来,发出一阵“哗啦啦”的声响。惊得落到地块上来的鸟雀“扑愣愣”一下子又飞回树上去。地里的小麦刚收割,只留下麦茬。在稻草人的眼里,既有使命已经完成的轻松,更有从今以后派不上用场的惆怅。...

因为,山在那里

丈夫又去登山了。这一次是在遥远的阿拉斯加,北美大陆的最高峰——麦金利。留下我独自在家,寂寞如同一间空屋。 丈夫有两大爱好:一是登山,二是下围棋。 棋慰藉了他许多无眠的夜晚。然而人终究是要出门的,需要与人的交往。憋闷久了,他便生出些许焦虑与烦躁来。这时候,他就说:“我该去登山了。...

何为真友

北宋时期,巢谷和苏轼、苏辙的交往堪称典范。 他们小时候就是好朋友。长大后,巢谷虽然学得一身好武艺,但功名不就。那时苏轼、苏辙已经在朝中做官,如果去找他俩帮忙,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,但巢谷从来没有去找他们。 后来,苏轼被贬到荒无人烟的海南,苏辙被贬到广东循州。这时,巢谷却当众宣布...

两个傻子的爱情

从前有这样的一个爱情故事,故事的主角是两个傻瓜。男的好傻,傻的只知道说疯话,女的也好傻,傻的只知道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男的,笑,傻笑。 两个人本来不认识,他们一个天南,一个地北。家里人嫌他们傻,都抛弃了他们,任他们四处流浪。男的从南往北走,女的从北向南走,流浪,流浪……男的以前并不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