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描摹”父亲

阅览1536 作者:佚名 来源:阅读网 发布于
字数1215 阅读时长:大约 2 分钟 ☑

父亲节时,忽地发觉已许久未见到父亲了。脑海中如投影般闪回着父亲的形象,竟然很是模糊;似乎从未刻意端详过他。于是,在遥远的异乡,凭着记忆和想像,开始用文字为我假想的模特父亲,构图、描摹。

古老而简朴的院落。低矮破旧的土坯房作背景,火红的月季花、繁密的葡萄架作陪衬,一只趴在墙脚假寐的小狗作点缀。父亲定格在画面中央:端坐凳子上,拉起二胡,调剂着农忙的空闲;温馨而亲切,感慨而伤怀。

微风吹起了父亲的头发,花白稀疏、风中打卷,隐隐露出头皮,如被生活的大手无情薅过一般,心疼却又无奈。发黄的老照片中,父亲的头发油黑而浓密,梳着标准的中分,明显经过精心的打理,帅气英俊。记得我们兄妹,曾在父亲鼾声如雷的熟睡中,调皮地揪起父亲的头发,密密麻麻地扎了满头小瓣,招得父亲一通幸福的嗔怪。真想再次拿起木梳为父亲整理头发,可又怎忍看到华发垂落。

皱纹爬上额头、刻在眼角、陷入脸颊、堆在脖颈,岁月的刻刀,刀刀重落,毫无怜惜,父亲只能默默忍受,任其在身上慢慢刻蚀。皱纹里,读到了艰辛:父亲幼年丧母、童年丧父,无兄弟姐妹,灰色的生活让父亲性格坚忍,却又暗隐脆弱。皱纹里,看到了甜蜜:与母亲和和睦睦,拉扯我们兄妹三人成家立业、成为依靠;看着孙辈绕膝,笑得合不拢嘴。皱纹,如道道磁条,刻录着父亲的岁月留影。

曾经身影挺拔的父亲,如今已然微驼,前倾。握起二胡,已无当年跟着戏班奔走乡里、陶醉操琴的精气神儿。听母亲说,台上的父亲正襟端坐,上身挺直,摇头晃脑,颇显气派。可我明白,为了养育我们,父亲曾下过煤窑,在阴暗狭窄的巷道里蜗行;干过工地,扛起沉重的钢筋水泥挪行;常年打柴,背着如山的木柴在深山里穿行。生活的重压,让本就单薄的父亲,渐渐弯下了腰,成了一张弓;但也撑起了家,托起一片天。

那双操着琴杆、按着琴弦的手,枯瘦无力、青筋暴突,淡淡的老年斑,看一眼便让我眼窝湿热。这还是那双曾在我成绩下降、调皮犯错时,高高扬起,重重落下,敲打我成长的厚重有力的大手吗?这还是那双曾做过木工玩具、打过床铺橱柜,挥起锄头便下地、拿起铲子便下厨的灵活能干的巧手吗?那次扶父亲过马路,他用瘦瘦的手指紧紧扣着我的手,无力且无助,似要将他交给我。那双手,握过了岁月,经历了流年,留给我们的是财富一笔。

还是那件藏蓝色上衣、灰黑色裤子、淡黄色的胶鞋,这成了父亲的标准装扮,多年未变。

只不过衣服已发白打褶,鞋上沾了泥。曾给父亲添过衣服,可他一直以勤俭持家、不讲穿戴的训话回我,穿着几件旧衣,甚至是我们剩下的校服度日。见过父亲在灯下拿起针线补袜子,见过晾晒的秋衣布满洞,见过给他买的衣服整齐叠在柜里。想给父亲买身衣服,一时竟忘了尺寸,不禁心感不孝和自责。

干裂的嘴唇,没了当年的红润;浑浊的双眼,没了当年的英气;羸弱的身板,没了当年的健硕。点点回忆,忆不尽父亲72个春秋的苦辣酸甜;细细描摹,描不出父亲藏于内心的愁痛喜乐。描摹父亲,父亲的形象逐渐清晰,但却感觉一如天下所有的父亲。想来,真该回家看父亲了!

➥ 本文由(弦月)编辑整理
➥ 更新于
分类
致词
感谢作者的辛勤创作与精彩分享,为我们带来宝贵的知识与灵感!您的智慧火花,点亮了我们的阅读之旅。
声明
文章的立场和观点与本站无关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和网友投稿,本站仅提供空间存储服务。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阅读文章,我们收集并进行编辑整理,并尽可能保留作者信息。由于互联网的复杂性和多样性,可能存在作者信息不准确或标注佚名的情况。如果有侵犯您权益的内容,请联系我们删除或更正。

☤ 猜你想看

且放手,让往事旧情随风

自从手机丢失之后,有很多信息不知什么朋友发来的,总要回复信息询问和解释一番。一段时间过去了,发现手机里存入的多是大学以后的同学,那些曾经很熟悉的人,依旧很多都杳无音信。 一些曾经在一起的朋友,大家有共同的爱好兴趣,喜欢着同一个偶像,同床共枕分享秘密到天亮...

从某些专家的矫情和不着调说起

前段时间看了一段视频,是讲留守儿童犯罪的,有一个女专家唾沫星子乱飞,声嘶力竭地向现场的观众反复阐述一个观点:如果她家在边远山区的话,她绝对不会抛下孩子出去打工!导致孩子没有幸福,甚至犯罪……在她看来,她待在孩子身边就是孩子最大的幸福,孩子因为她在身边就不会犯罪……这番话竟然引起一片掌声...

成长是一段旅程

成长是一段旅程,在路上踏破荆棘,追逐梦。用一颗平淡之心,赏这一世繁华与风景。 经伤历痛,往事随风。泪水干时,我们仍得继续前行。旧梦已逝,红尘梦醒,谁有会在谁的故事里永恒?都说人生如梦烟花易冷,邂逅匆匆去也匆匆,谁又惊醒谁的梦?回忆着回不去的过去,留恋着改变不了的流年,空遗憾何须叹!有缺才是圆满!...

回眸,如花似锦

妈妈情不自禁的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泛起对你的丝丝牵念,继而将牵念一寸寸染进双眸,随后散到四处。 是否散到你心里! 你临行前的数日,妈妈内心一直一直的凌乱,一直一直的惶恐,一直一直的低落。 心,潮潮的,湿湿的,浓烈的水气时不时的郁积着发酵着。 一次次有泪一点点漫上妈妈的眼,又一次次被妈妈一点点逼回去。...

孤影

有的时候夫妻一辈子我爸爸在一个夏天过世了。 我妈妈寸步未离照顾爸爸六年,常抱怨什么时候可以清清静静活两天啊,现在终于累到头了。土葬,起棺时候,妈妈那声哭喊让我都有点害怕,妈妈喊:“你个挨刀的,就这么走啦?!” 回家看望,家里确实清净多了,爸爸的咳喘声唠叨声都听不到了。可妈妈并没有清净之后的轻松...